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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5 僕の愛してるのが君ならいいな

(如果我爱的是你、就好了)




越前和不二先后踩上走廊。木地板上有修补的痕迹,咯吱咯吱地响。
 
“早就知道我来了吧?我早上和英二一起去了神社,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
“如果你想找我的话,就找不到了呀。”
“为什么我要找你啊。”
“你不想找我吗?呵呵……”
越前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停下脚。
“这次没有信给我吗?”
“没有,”不二伸手去挠卡鲁宾头上的绒毛,“只有口信。”
“……难道,他没办法写字了?”
“别紧张。”不二微笑着抬起脸面对他,故意停顿了一小会儿。“是我觉得带书信不安全,没让他写。英国最近被武器私运搞得沸沸扬扬,民用航线都加强了监视。所有邮件都可能打开。即使是我,也难保证随身物品不被检查。过几个月,风声过去就没问题了,那时再给你带吧。”
不二的笑容似乎很可信。越前点点头。
“那,口信是?”
“哎呀呀,老头子的道德说教,我真是不想复述。”
“……爱说不说。”
不二稍减了笑容的幅度,调整到一种严肃的姿态。
“他说,该嘱咐你的东西,平日已经都嘱咐过了。他从不怀疑你的才华和勇气,在你身上,他担心的只有一点。你今年十五岁,眼睛该看向自己之外的地方了;该多考虑些别人的事、多考虑些你面前的整个世界了。你像你父亲一样,天性适合在自由和张扬里发光,这永远是你的优点所在。但是,你也一定要记得,骄傲与躁进是所有少年人的大忌,这是致命的。”
越前听着,眯起了眼睛。
“……没有了?”
“说教没有啦。还嫌不够长?呵呵。”
“……”
越前低下头,手指在卡鲁宾的额头上打转。
“风声紧,这次不要写信给他了。他只让我来看看你,顺便要你想想今后想做的事情,考虑将来是否要做职网选手。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送你去欧洲或者美国接受养成教育——不过,恐怕还是通过我。呵呵。”
“怎么好像他没多少时日了似的。”
“哈哈,我也这么说他,”不二笑起来,“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
越前依旧眯着眼,轻微地咬了一下嘴唇,随即松开。
“没有。下次,再跟他说吧。”
“呵呵,好吧。”
 
他们不再搭话。
明白的界限将阴凉的走廊和院子里飞舞的阳光玻璃蝴蝶划在两端,各不侵犯。不二像是努力要引起卡鲁宾的注意,从衣袋里取出个散着薄荷香的薄信封,在卡鲁宾鼻子前晃来晃去。胖猫瞪圆了眼,伸出爪子挠封纸。
“不要给卡鲁宾奇怪的东西,”越前皱起眉,“那是什么?”
“是你朋友给你的信喔。”
“……什么朋友?”
不二笑笑。
“说是朋友倒也勉强……那孩子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只是随便写写,没处可寄,所以随便交给了我。他可没想着真能给到你手上。啊,给你的这封是我重新抄过的……原来的信纸上有皇家徽记,可不敢随便带过境。”
越前把信封从卡鲁宾毛茸茸的爪子间抽出来,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任何写信人的端倪。卡鲁宾竖着爪尖,呜噜呜噜地示威。
“算了,怎么看也不是多有趣的东西。”越前把信随手塞进衣兜,“……喂,要是刚才被卡鲁宾抓破了怎么办?”
“反正我也没答应过人家一定送到呀。”
……这个人……越前再次叹气,压低了帽子。“没其它事的话,我走了。”
“不吃晚饭吗?很丰盛哟。”
“已经约了人打网球,顺便吃汉堡。谁知道你今天突然来。”
“呵呵,突然出现真是抱歉喔~”
“……再见。”
到房门口时,越前像是斟酌了一小会儿,停下来道了一句:
“替我向他问好。”


 
越前向擦肩进入房间的佐伯微微低头,算是致意,跟着便离去。佐伯也向他致意,然后向不二走过来。
 
“没有打扰到你们说话吧?”
“呵呵,没有。”
“你认识这孩子啊?”
不二不语,只微微歪着头笑着。
佐伯眨了眨眼。
“——好吧。这三年没有接新工作,在做什么?”
不二笑得颇有深味。
“在谈恋爱。”
“……诶?!”
“逗你玩的。”
“真是的……我就说,真是谈恋爱的话,观月肯定会知道点什么吧。”
不二的眼缝中忽然一闪。
“……啊,对不起,”佐伯察觉到失言,“站在不二的角度,应该很讨厌娱乐记者吧。”
“娱记确实都不喜欢,”不二淡淡地,看不出有没有生气,“不过观月呢,讨厌得更特别些。”
“是,是。我想起来啦。‘观月初像土拨鼠一样讨厌,每次钻出来的地点都是对他来说最合适、对我来说最不合适的地点’。”
“这是我四年前说的了,”不二笑了,“你都记得?”
“因为是你说的。”佐伯静静地接,“刚才一时没想起,你不生气就好。”
“和EQ解约以来,三年都没有联系你,”不二眼睛深深地望着他,“你不生气才好。”
他们一时都没有说话。檐下的放晴娘随着风微微晃动,几层屋外的大门处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大石他们好像回来了。刚听剑太郎说,晚上为你准备了宴会。我去厨房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呵呵,让我进厨房,你也放心?”
“不让你呆在视线里,不是更不放心?”佐伯笑着往前迈了一步,自然地勾住了不二的肩,“走吧。”
不二静静地望了望佐伯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没有言语,跟着他走出了房间去。


 
“不可以让不二碰食材!他,他往我的薄荷牙膏里放过芥末!”
 
最终由于菊丸的禁令,不二被排除在晚宴的准备工作之外。他也不走开,搬了个小凳子在菊丸旁边坐下,看着菊丸在院子里水泥砌就的水池中清洗大捆的蔬菜。
 
“对不起,サエ……”大石洗着鱼,低声对佐伯说,“不二这次回来,是秘密的,也很突然,连剑太郎也不好告诉。不过,也没有特意要瞒着你……”
 
佐伯向不二那边望过去。离得远,水声嘈乱,只能看出那两个人说着话,完全听不见说了些什么。不二的脸时不时偏过来——虽然看不到眼睛的模样,但佐伯知道他看到了自己——四目相对,彼此给一个微笑,再次错开。
 
“没必要道歉嘛,”佐伯收回眼神,专注在手里的鲭鱼上,“如果真的不想让我来的话,随便说个理由,我就不会来了。我能见到不二,多亏了大石君的默许。”
大石憨厚地笑笑。
“我们回来前,聊过了吗?”
“嗯。”
佐伯没有多说,只点了点头。大石也没再问下去。望望水池那边,不二仍是一如既往的笑颜,嘴唇闭着,似乎正专注地听菊丸唠唠叨叨。太阳偏斜了,屋子里染上了煎蛋心一样的金黄颜色。


 
“呐呐不二,给我们跳支舞,好不好?”
 
满屋吃饱喝足的孩子们在挤挤嚷嚷的小厅里笑闹,闹得人心上发痒。孩子们都没听见菊丸的话,照旧为着远超平日水平的晚宴吵嚷不停;不二周围的几个人却都静了下来,一起望着不二的脸。
“高中的时候,不二还常常和我一起去体操室……后来不二出了名,就再也没在我面前跳过舞啦……呐,不二?跳吧跳吧!也给孩子们看看,好不好?”
“不太好吧,英二……”大石拉拉菊丸的袖子,“要是孩子们说出去,看到不二在这里跳舞,怎么办?”
“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的啦!跳嘛跳嘛,好不好?”
不二看看菊丸撅起的嘴唇;又稍稍侧脸,看见佐伯正带着淡淡的微笑望着自己。
“既然是英二的请求……”
大石叹了口气,在菊丸的欢呼声中起身,收拾碗筷撤下桌子。佐伯和葵也不声不响站起来帮忙。
“啊!——音乐,音乐怎么办?我们这里没有音响……”
“不用担心,英二,我有随身设备。虽然效果差些,倒也勉强够用。”
不二从衣袋里拿出只微型播放器,放在面前的榻榻米一角。孩子们按菊丸的指令靠墙坐成了一圈,弯起腿抱着膝盖,纷纷左顾右盼着咬耳朵,不知道菊丸先生今晚要玩什么节目花样。
 
“衣服不太合适,跳段简单的吧。”
 
第一个小节奏起来,佐伯便知道是《天鹅之死》中,公主在得知王子成婚消息前,在湖畔边等候的一段独舞。
他轻轻叹一口气。眼看着不二在空荡荡的厅堂中心站定,六叠榻榻米刹那幻化成欧洲尽头的湖滩。
不二低下头,有如天鹅颈折向湖面照影。跟着,像起飞前的云鸟,脚跟悄悄踮离了地面。
 
忽然安静了。


 
曲终时不二伸开双手深躬致意,观众们没有任何反应。
孩子们都张着嘴,中了邪似的,一声不出。孩子堆旁边的剑太郎第一个从目瞪口呆里回过神来:
 
“呜——呜哇太厉害了!太、太厉害了!不,不对,好像不是用‘厉害’就能形容的……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サエさん——”
他忽然醒觉,闭上了嘴,没再说下去。不二笑笑,走到菊丸面前。
“英二,还满意吗?”
“哇——!”菊丸猛地回过神,“我,我都说不出话来啦!比原来更棒了呢,好像比十年前还……我,我还以为你好几年没工作了,多少也会退步一点喵……”
“怎么会,我每天都跳。呵呵。”
不二拍拍他的肩,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注意到脚边一个小姑娘,正悄悄地盯着自己;小姑娘六七岁大,穿着鹅黄色的旧裙子,一只手不住地绞着裙边。
不二蹲下,摸摸她的头。
“哥哥,我……我以后,也能变得……像你一样漂亮吗?”
“可以哟。为了你重要的人,努力吧。”
不二他笑得清澈,像看透了世界一样的清澈。


 
“怎么提前退场了呢?”
不二一间一间屋子走过,终于找到了佐伯。他在一处儿童卧房的尽头,靠着纸门不声不响地坐着。黑黢黢的房间紧里,只有他背后透着些苍白的月光,描绘出他的轮廓。听见不二站在门口说话,他摇了摇头。
“对不起……”
“道歉做什么。不开心了吗?”
“不,”佐伯稍稍仰起头,显出些绝望的姿态,“没有不开心。不二……”
“……嗯?”
短短的一段空白。
“不二……”
“嗯。”
“……你知道的……就算你不这样耀眼,我……也一样,喜欢着你。”

月亮在天上默默地移动。不二没有说话,佐伯在黑暗里笑了笑。

“在那边,过得好吗?”
“真是的,这么难答的问题。”
“对不起……你和EQ解约之后,我再给你寄信,总被退回。和他们关系闹僵了吗?”
“……也不算是。”不二捏着指关节,“我搬过家。是我向公司要求住址保密的。”
“被人找过麻烦吗?”
不二不言语,只有指尖在逆光下微微地颤动着。
 
“……不二,”佐伯语气像夜色一样沉稳,“什么时候累了,想回来了,就回来吧。我挣钱不多,但是养你的话,也无所谓。”
不二似乎笑了,在黑暗里看不清楚。
“我很挑食的喔。”
“呵呵。你吃什么不吃什么,我还不知道?”
“……我闲不下来,会给你找好多好多麻烦。”
“哈哈……刚刚吃饭的时候,我把芥末瓶放在你手边,对你说‘不要恶作剧’,你说什么来着?”
不二依旧站在门口,轻轻地笑。
“我说,‘要是恶作剧了,就怪你’。”
“所以说,要是惹了麻烦,就只好怪我喽。”
 
不二不言语,垂下眼。离饭厅很远,任何笑声和语声都听不见,只有窗外一两声细致的鸟鸣,叫得婉转。
 
“……サエ。在那边,很累。”
“不二……”
“裕太也不开心……我去英国的时候,擅自要他移籍。日本人的脸,又姓着不二这个姓氏,每次都要被人问长问短。他一肚子不高兴地在那边毕了业,我又想为他找最好的工作。他生我的气,跑出家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月亮在天上爬了半寸,默默的一片白影。
“……你都没告诉过我。”
“サエ,有好多好多事情,好多好多事情,都不能说……”
不二背对着走廊微弱的光芒,抬脚向他走了过来。
“即使说出来也……啊!”
不二发出小小的惊呼,竟是脚在黑暗中绊到了摊开的被褥。佐伯忙张开双手向前探过身去,恰好,又是恰好——将失去平衡的不二抱了个满怀。
 
照旧静得很。佐伯腕上一块老式的机械表,沙沙地走出一秒一秒的声音。
两个人谁都不动,就默默地维持着原状。
 
“……你是故意的。”
佐伯轻轻抚着不二平顺的头发。纸门后面似乎有夜鸟起飞和降落;不二在佐伯怀里轻轻地蹭了蹭,好像笑了,也好像没有笑。
“我才不是故意的……”
不二的声音闷闷的。
“……我才不会故意让谁爱上我。”
 
佐伯仰起脸,仿佛陶醉于夜晚的丝丝凉息般深深呼吸,双眼远望着不知位于何处的一点。手指仍旧不紧不慢地在不二的发上细细梳过。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佐伯笑着想。现在的你,不戴帽子墨镜出现在东京任何一条街中,马上就能够引起飓风一样的骚动。而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戴着幼稚园橙组的橘色帽子,上嘴唇边还有没擦净的牛奶残留着。你的脖子上还挂着姓名牌和家里的钥匙,连走路都晃晃悠悠的。
 
怀里的不二稍微动了动。佐伯没有放开他的意思,让他调整到了舒服的位置,仍旧搂着。
“明天一早就走?”
“嗯。”
“隆君呢?一起来的吧,怎么没看到他?”
“去办了些事。他会来这边接我,一起去机场。”
“我去送你。”
“连休?”
“是的,连休。”
“那,我叫英二他们不用送我了。”
“呵呵,好。”
对话又出现了中断。他们却只静静地,仿佛没有任何不自然。

“你知道么,不二,”佐伯轻轻地念着,“很小的时候,每次祭典,我都会盯着看你放出去的氢气球。它飞得快,我却看得很清楚。它们会飞到比花火还高的天上去。我只能看着它们飞。但是,因为有你在,也觉得很幸福。”
 
不二仍旧没有抬起脸,在佐伯手臂里,悄悄地不动。
 
“如果……”
他好像故意把自己的声音藏进衣料里,不甚清楚地说着。
“如果,我爱的是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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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無題
  • yr
  • 2011-08-14 12:22
  • edit
报错←
“这是的,这么难答的问题。”←似乎应该是真是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跑过来看这个了)
無題
  • Lyn
  • 2011-08-14 14:07
  • edit
……你怎么跑过来看这个了啊!
無題
  • yr
  • 2011-08-14 22:57
  • edit
因为佐不二好萌啊Q Q………………←
無題
  • Lyn
  • 2011-08-15 11:05
  • edit
又看了看确实好萌啊怎么办……………←
無題
  • yr
  • 2011-08-15 23:57
  • edit
一想小佐自己就算是个三鹿(喂)也会拼命保护不二不死就觉得好萌啊Q Q……←喜感了好吗!
無題
  • Lyn
  • 2011-08-18 01:45
  • edit
不二空血了自己扔个棍子小佐也给扔个棍子,不二顿时就血满了…随即小佐空血,俩人都在CD,狮子一扑(?)小佐就飘魂了…没等不二说啥,小佐发了个^^表情,复活了,继续看着不二的血插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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