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底。
后来他们居留的地方如同那个地方生灵的命运一样,弥漫着一场嚼不断磨不碎挤到牙缝里还粘连的忧伤。所有没有铺石板的地方都裸露出苍白的沙子,一百一十九岁的市丸银就像九岁一般一个一个脚印跳过去,凹坑浅得埋不住他的脚;他提起和沙地一样苍白的衣摆一蹦一蹦跟在蓝染惣右介身后,像从一片荷叶跳跃到另一片荷叶的青蛙,把所有泪珠一般的露水颤回湖里。世界上所有的水面上都有市丸银泛起的涟漪。蓝染惣右介不回头,然而笑着,浅淡地。
他的笑容其实变不了,摘不摘眼镜都一样。
葛利姆乔跟在市丸身后,双手插袋,被白亮反光晃得皱起了眉。忽然市丸笑嘻嘻回头望了他一眼,跟着便——一扑脚扬了他一脸沙尘。不出所料触发葛利姆乔一阵咆哮怒吼,以及——一记虚闪。
纵使是王虚的闪光也不会迷花了蓝染的双眼;在他看来,便如烟火升空一样的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不慢。那时一个流俗了几个世纪但始终不减味道的句子荡过他眼前——
When the world is still young.
扉页。
“这孩子长大了以后,一定会有三个特点。”
新任的十二番队队长神秘兮兮将五番的年轻副队拉到旁边;后者却只是微笑看着他,没表现出什么兴趣似的,随口应了一句:
“什么特点?”
“——醋坛子、克夫、无后。”
然后就被蓝染惣右介光明正大地喷了一脸水。
我呸我还说你那小野猴子女副队以后会化虚呢。他微笑着赔着礼帮浦原用他自己的衣袖抹了一把脸顶着温良的脸皮开始腹诽。你这是用来形容小孩子的词吗,啊!市丸他虽然是三席但是才刚刚毕业未满一年明明他的同期里面还有个青梅竹马怎么看都是熟女潜质美人坯子,——他做了什么!他只不过是对死去的前三席轻轻念诵了一句晚安明天见而已你至于用克夫这种又腐又伪娘的词来往他身上套吗,啊!
“……浦原队长,他还是个孩子呢。”
这语气,哦,肚子里已经暗地掀桌了。
“你相信我,我看孩子可是很准的哦……”
然而浦原喜助只是笑,但是他的脸一笑就更欠抽。
“你看六番朽木队长家的孙子,现在虽然是这个模样,我跟你赌七八十年以后他会面瘫……第七对脑神经根源接洽不良,慢性坏死是注定的。”
蓝染嘴里没了水,再喷就是吐血了。
“而那个,”浦原继续伸手往远处指,“虽然现在在流魂街挂着鼻涕晃来晃去……过个五十年,也会是个忠实可靠的孩子呀。”
他顺着浦原手指看过去,看到刚从外面回来的、满脸十字路正被队员们扭住手臂制止发飙的九番队六车队长,以及他一切不爽的根源,那位在后面撅起嘴吵吵嚷嚷唠唠叨叨的久南副队。他们身后有个不足半个画面高孤零零瘦巴巴没人理的小孩;黑头发支楞乱翘,脸上还脏兮兮的有没擦干净的眼泪跟鼻涕的痕迹,不知所措似的踉跄跟在众人脚后。
“哎哎,我就喜欢孩子……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养两个,男一个女一个,女孩子要文静男孩子要有胆,就算女孩子比男孩子大,男孩子也不能让女孩子欺压了……男孩子就是要欺负女孩子才……”
“——你含沙射影什么呢,啊?”
风萧萧一阵响,蓝染惣右介有些错愕地一抬头,就只看见浦原喜助被四枫院家的黑皮肤女人拖着后领,已经快要消失到屋宇的尽头去了。
……跟着是一个黑白色调对比鲜明的少年呼啸而过,散碎的黑发飘起拂上蓝染的侧脸。
“——猫妖!跟我决斗就不要扯上别人!”
“追都追不上我还——说什么决斗啊白哉小弟,嗯?”
她的声音从消失处响起来,怎么听都是满藏笑意。
静下来了。
蓝染开始搜索记忆中的市丸银,却想不起哪一次他有过出声的笑。
翻页。
“笑,小孩,给我笑!”
“呜……呜哇……”
“逗没逗过孩子啊你,拿着个小爪子在人家面前晃算是干什么的啊你,你装招财猫啊你。”
……
“……六、六车队长!不要动怒啊你知道久南副队长她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笑一个嘛,你笑一个嘛……Lovely·Lovely·小·莉·莎——”
……不知道从哪里顺手抄出本静灵A书秘藏全手册,八番扎辫子的女副队矢胴丸莉莎朝她家队长的脑袋杀气满点扣了下去。
“外面好热闹呢,队长。”
“是呀……海燕,听说你妹妹刚出生,家里也热闹起来了吧。”
“诶哟哟队长,今天怎么八卦到我头上来了。”
“天天说朽木跟市丸那两个孩子,不觉得腻烦得慌么……”
“哪里有天天说了,前两天聊的不是十二番浦原、猿柿、涅那铁三角嘛。”
“还是你记得清楚,海燕……叫你来做副队长,果然是不错的呢。”
“那是当然……没有我,队长和谁一起八卦呢。”
……
……这是什么尸魂界啊,我早晚会在这里呆不下去的!
隐身在镜花水月之后试图探听些什么消息的蓝染蹲下身去,狠命地揉自己的太阳穴。
罢了,都罢了。就算别人家的家务事都不去管,最后自己不还是得回去面对那位……
——早晚,我是要离开的。
想到这一面,他也并没有觉得轻松些。
……
“平,扁平足的平,子,小野妹子的子,真,真性包皮的真,子,辣味明太子的子——哟希!惣右介该你了!”
我这是什么队长啊,我这是什么命啊。蓝染又想哭又想笑,又不想哭又不想笑;最终也没有办法,万般无奈张开了嘴。
“蓝,蓝猫淘气三千问的蓝……”
翻页。
他在内室里静静听市丸银讲述这一整天内的情报归整,心渐渐地跟着静下来。市丸银的语调弹滴落水像用一只手指挨个按上钢琴键,市丸银永远冷静得无可挑剔,不吵不闹不哭不叫,唯独拥有的就是回眸一笑……
……CUT。告诉我,他的眸在哪里。
蓝染微微缩小了瞳孔,继续把市丸银言语里的信息分门别类规划良好锁入脑半球中一个一个隔扇。在那里银拥有他独立的一间。对于我,他不是一个变数——蓝染默默对自己念,——不是。
“流魂街最近发生多起爆炸,大家都说跟志波家新出生的小女孩子有关……说她以后一定会是个爆炸性的人物呐。”
“在路上听到传言说七番升起了朵蘑菇云,我过去看了看,发现是爱川队长的头发更蓬松了一些嘛。”
蓝染忽然有些想捂住自己耳朵的冲动。
“关于六番新任的小朽木三席,战力资料我也拿来了哦。”他笑得气定神闲把一叠莎草纸推到蓝染面前,“他的斩魄刀叫做千本樱,一听就是在发春呐。”
……谁说他不是变数了,谁……说的。
快速翻页哗啦哗啦。
尸骨堆积成的白沙地面上,露比用八只触手和诺伊特拉的六只玩翻绳。亚罗尼洛臃肿的噬虚身体上升起志波海燕的肉芽抓住昏昏欲睡的史塔克和念经不止的佐马利继续八卦个没完没了,妮莉艾露竟然趴在一边翘着脚听得喜气洋洋,隔三差五插一句不知所谓的嘴。葛利姆乔路过时被噬虚摊出的一处肉块绊了一脚,颇没好气地一掌拍上那座章鱼山的肚子。
亚罗尼洛你该减肥了啊!
要你管啊你当就你那小蛮腰瘦实是不是,现在我脑袋上这个叫志波海燕的死神可差不到哪儿去。
汝确实该将身材略控制些了,我印度神话中承托世界的是三只大乌龟,大概的模样便与汝相似。
减肥很简单的嘛,直接吞掉萨尔阿波罗就好咯……然后再把他生出来,他会把你的营养都吸收干呢。
呸,蛾子的味道肯定不怎么样。
那家伙今天去哪了?
在上面飞圆圈舞呢,他准当自己是蜜蜂了。
你们懂什么!我在学习的是高雅的拟态!
拟态你个鬼啊穿黑袍子就当自己地狱蝶披反雷达涂料你就当自己隐形战斗机啊!快下来帮我玩翻绳老子手不够了!
一百年时过境迁,此番隐在镜花水月之后作为旁观者的他们竟然觉得这虚圈异常温暖。蓝染用笑看苍生的眼神将这一切收在眼里,一偏头竟见市丸银看出了神。
怎么了,银?
银只笑着,笑个没完。
蓝染队长,这个虚圈还年轻呀。
是啊……可是看他们的年纪,都比你大了好几倍不止。
蓝染队长,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年轻么?
嗯?
因为你,许给了他们一个未来。与以往任何一只虚都不同,比吃得最多活得最久还要幸福得多的未来——一个自由的,无所畏惧的未来。
市丸银笑着抬起手指,指尖指向远方纠缠的那一团身体。
可是他们,最终会被打败的哟。
市丸银笑着,声音凉凉的绣进空气里。
被死神斩杀是虚的宿命,你将给他们最高强的力量和死神正面对抗,也许正是在加速他们的死亡。
蓝染不语。
这时候的蓝染已不会哭不会笑。过了许久,他伸出手搂过市丸的肩,那瘦削的孩子往他的方向陷了一陷。然后便再也不动。
银。
嗯?
如果我们能赢,就好了。
虚假的太阳虚假的火烧云在没有边际的尽头亮起来,把虚圈亮出了一地苍金色。
嗯。能赢,就好了,蓝染队长。
回翻。
“平子队长走了就不好玩了呢,不容易看见蓝染队长满头黑线的模样了呢。”
……好不容易你终于能做我名正言顺的副官了,银……我忍。
“蓝染队长——志波副队长和朽木三席在屋顶上打起来了,你过不过来看呐?”
……肯定没有原来猿柿和平子队长打得好看。
“蓝染队长——技术开发局那边烧起来了哟,你替换的死霸装不是送过去做防水功能了嘛?”
……要不是你总往门扇上放茶杯我至于么我。
“蓝染队长——女协的人们在起哄叫你总受介哦,你管不管呐?”
……我忍。
……忍……
……
站起来了哦,蓝染队长撂下笔站起来了哦。
可是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了来,抱腿席地的市丸银低下头,把脑袋埋到膝盖中间去了。
他的呢喃只低声,而蓝染听得清楚。
“蓝染队长……来陪我玩,好不好呐。”
百味杂陈顿得蓝染的双手悬在半空,许久方才徐徐落下去环住那孩子的肩背。
我来了,银。
他依然紧紧抱着自己,埋头,深深。
呐,蓝染队长,他们都走了……
是的,他们都走了。
我也可以走吗……蓝染队长?
……还会回来吗,银?
——呐,蓝染队长。——难道,可以,不回来吗?
他仰起脸来仍是气定神闲的笑,不言不语间已经是满面沧桑。蓝染明了他不睁开双眼可是看见真相——他看见他们,离开的人们——冲破虚与死神的界限却冲不破虚圈与尸魂界间相隔天堑,刀刃强韧断金却切不坏隔断静灵廷使内外天各一方的杀气石,死神们保护了现世的身躯完整保护不了郛外远区的灵魂惨死,他们逼迫幼小的少年和少女拿起沉重一股铁锈的刀,双手捧起,就再也放不下去。
蓝染队长,你说,他们真的忘记我们了吗?他们年年在西流魂街燃放花火,他们不知道乱菊差点死在那里吗?他们挤铺子买A书院子里扯辫绳上房顶打架堂屋里八卦,你觉得,他们是真的忘记我们了吗?
蝉鸣声忽然喧嚣得噪耳,所有的夏热扑过来,周身滚烫。
蓝染惣右介却放开了搂住市丸银肩膀的双手,以一种不可一世的高大站直了身躯。
记住,银。
他微笑着,笑容里倒得出冰刀子。
记住。要想为所欲为,就得高人一等。
他的副官带着同样不可一世的隐晦笑容仰起头,眼睛缝隙中迸射精光,直直勾视镜片之后深邃得读不透的眼。
翻页,翻页。
到他们离开的那个时候,很多流满了哈喇子的白日梦都变成了真实。当年朽木家的幼子已经面瘫了四五十年,而六车拳西拣回来的拖鼻涕少年已经站立在东仙的身侧成为他可靠的双眼。而蓝染仍旧不知浦原喜助的预言到何时才能全盘应验。
……如果真能应验的话我倒想知道怎么个应验法。蓝染再度低头揉太阳穴。
那跋涉时间不长然已经度过千山万水,在琉璃月色的山冈尽头是他们灰白色的宫殿。半回头看见市丸银的脸竟然笑得神采飞扬——跟着就看见他把队长羽织卷成布卷和斩魄刀连鞘抱进怀中,坐上平缓的白沙坡一溜烟滑了下去。
一溜烟,是一溜烟从身后轻柔地升起来。
虚夜宫冰白色的门扇他们一扇扇渐次路过,长廊寂寂,诸神静默。——蓝染队长你睡在哪里?蓝染队长我可以自己挑房间吗?蓝染队长我可以让那个蓝头发蓝眼影的住在我附近么他看起来很好逗呐?蓝染队长我好累呐今天可以不刷牙直接睡吗……明天起来我刷两次,好不好?
蓝染惣右介笑着揉上市丸银的头发。他早就,和自己一样高了呀。
一切由你,悉听尊便。
听我的?那么蓝染队长,你今天就睡这间吧。
……
跟着蓝染惣右介满头黑线看见他从怀里掏出小锤子和小钉子当当钉进坚冷的石门里,跟着又拿出个栓着草绳墨书着“蓝染队长部屋”的四方方小木牌挂在门钉上,文字四围涂画得花团锦簇颇有松本乱菊门风;他退后一步看了看效果,又走上前一步,拿起神枪脱鞘在手,在角落里斜斜刻上“市丸ギン”一行小字。
没了眼镜,蓝染忽然一时觉得白亮亮反光刺进眼底,从视神经根源开始发痛。
翻页。
进了房间他依然直接走向窗口面向琉璃月色和苍白山冈,细长得如眼缝般的窗下是松软宽大的白床。市丸银想也没想,一合身扑了进去。
蓝染队长……
他的声音掖在被子里化为一团团咕哝,很费劲似的抬起右手再度拔出神枪,在床脚石柱上刻下一道浅浅凹迹。
我睡了哦,等太阳晒到这条线的时候再叫我。
蓝染只微笑不语,帮市丸银脱去鞋子外衣再将所有多出来的枕头都塞进他怀里给他抱紧。自是小孩子时起就不哭不叫不吵不闹,只有抱着柔软的东西入睡这一个习惯,他纵容他保留至今。
他是累了,真的累了。
我听见你对乱菊道别了呢,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对她道别……虽然“对不起”那几个字说出来,也不是那么像道别的样子。
我也知道你一直不愿意说再见……因为说了再见,就真的要走了。
他低头轻吻他苍白额角。
这一次我们回不去了,银。
所以,只好,一起向前走吧。
蓝染整点衣衫皱褶,转回桌前点起萤火光。就在桌上将就一晚吧明天太阳晒到床脚的时候叫他起床……
……
他望了望窗口,月光晒上他英俊的囧脸——
那时的虚圈,还没有太阳。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翻页。
他真的一睡睡到五日后虚圈赶制的太阳白花花升起,蓝染惣右介扯开他的被子看见他笑得一脸真诚无害。还没等蓝染说什么他马上开口,委委屈屈的小腔调:蓝染队长,睡得太久了,好饿。
蓝染惣右介回他一个刀光剑影的笑容:银,我睡了五天桌子,好硌。
端进餐点的时候,自己织造的阳光勾勒起窗口市丸银的轮廓,晃坏了蓝染没有保护的双眼。他站在那里,轮廓苍银,光点跳宕在他身周;比起尸魂界迟来的春季万花香轰然流泻进整个虚夜宫围墙深处。翡翠的候鸟降落在石英树梢,搪瓷的鱼游进雪样的沙海里不着痕迹。市丸银如叹息般长长一呼吸,眯细了眼睛笑容浓郁。
他笑着,笑着。
“——蓝染队长,我可以——去春游吗?”
蓝染惣右介从未如此强烈地感觉过自己是正确的,只为这一刻整个虚圈,整片土地都任他行走。他没办法不现出自己心中温暖真切……不知不觉,笑得温柔。
我有事,不能陪你哦。
那就是我可以一个人去,呐?
只要你不寂寞。
一个人不寂寞哦,不得不一个人,那才寂寞。
呐,蓝染队长,你知道么。他蹦蹦跳跳地凑过来一个吻偷在蓝染侧颊。你呀,减少了我生命中好多好多的“不得不”。
翻页。只余半页。
他的十刃不缺一人整齐划一端坐在石桌两侧,蓝染在沉默与垂首之间落座。一瞬间他攫获了人群里葛利姆乔满腹质疑而又不敢造次的眼神,他知道他是在肚子里嘀咕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给他换了寝宫,还是在离蓝染大人最近的位置。信任呢,还是监视呢,他想不清楚;十刃里面不可能有人想得清楚。
蓝染突然有想偷笑的冲动。还好一百多年来功力深厚,轻易便能忍住。
诸君近来征战辛苦了……请用红茶,我们来一点点讨论。
拿起杯子一瞬间他就看见茶水里面漂浮着的细微墨迹。在嘴边一抿后轻轻放下,他开了镜花水月装作正在认真聆听,实际却是掀开茶壶拎出那根细溜溜的棉线。
没有速溶茶包,换成了张细小的纸条。泡得久了,墨痕都变了浅浅笔尖凹迹。
“呐,就算我去春游了也不可以放松警惕哦!”
蓝染微笑着抬头望远。这房间为了亚罗尼洛而挂满了厚重窗帘,而蓝染抬起眼,那晚春时节里的风光,一切生花熠草,清晰可见。
封底。
蓝染惣右介静静微笑等待尘埃落定,烟灰散去渐渐现出葛利姆乔一张揉着眼睛仍然愤怒不已的脸。他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看见市丸银一声暴吼正待又是一记虚闪过来,那银发的坏狐狸却滴溜溜一个转身躲到了蓝染背后,扯着他宽大的袍袖露出半个头来。
呐,蓝染队长,他欺负我……
……跟着就对瞬间石化进退两难的葛利姆乔做了个挑衅式鬼脸。
蓝染惣右介忽然觉得这虚圈万般美好,不管是初生般稚嫩还是沧桑样老成。开始庆幸自己的背尚足够宽阔足以为谁遮挡戾气,庆幸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将变数容为定数,将自己的名字镌刻成为唯一的未来的归宿。
他带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向虚无伸出手。
那之后不久的时刻就是他们穿破天幕来到空座町。多半个尸魂界的兵力林林总总排列在眼前,只差最后的交代,最后的饮战。
手指移向刀柄。
一触即发之际,他的眼神冷峻坚定。
我的孩子们,我的爱人。
我真的希望能够给你们……
自由,以及,最后的胜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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